林笑侧躺在床上，怀里抱着一条印着粉红鸭凉被，看着林琛抱着枕头和被子进来了。
“小琛，我真的没事。警察局又不是什么可怕的地方，我早就不怕了，也不会做噩梦了！”
她强调着，但林琛没理她，只把枕头往地上一放，直接躺上去，闭上眼睛，语气平板。
“你明天还要上班，快点睡。”
林笑瞪大眼。
“林琛，我是姐姐还是你是姐姐？”
“你是。”
“既然这样，你这命令句式什么意思？”
“没什么意思。”
“那你回房间去睡，地板凉，睡了会生病的。”
“那好，我体内火气旺，正好凉一凉。”
林笑从床沿边探出头，眯起眼睛端详闭着眼的林琛。
“小琛，你最近真的不太对劲。突然变得这么懂得体贴女孩子，学会骑自行车，今天晚饭……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做炒面了？”味道还很不错，先用蒜末细葱烧酱油，等酱汁有点微焦香味才把煮好的面条往里放，迅速拌炒。
林琛平稳呼吸着，眼皮都不睁，直接拒答。
解释起来又是一个接一个的谎，他已经懒得说了。
如果这世上要他选两个不想对他们说谎的人，那一定是苏瑾和姐姐。
林笑没得到回答，盯着林琛半晌又翻身躺回床上，这一天折腾，她其实也累了，脑子里面乱的像玉米糊糊，静下来后没一会儿就发出细微均匀的呼吸声。在她陷入熟睡前无意识的喊了一声。
“……小琛？”
“我在呢，姐姐。”
她安心的睡熟了。
等她睡着，林琛才坐起来，看着床上的林笑，薄被只盖在腰间，因为天热，她穿着无袖上衣和白短裤当睡衣，匀称纤白的双腿，一脚屈起，一脚平伸，随着她睡着，那只屈起的脚也慢慢伸直了。
她面朝外，正对着他，眉头微微蹙着，然后不一会儿又放松。
林琛看了半晌，突然伸出手去，轻轻一探林笑的鼻下，均匀规律的起伏吹在他的手指上。记忆里响起清晰单调的机器声响，彼时他手上拿着刚签字的放弃急救协议书。
“你姐姐真的已经尽力了，但从医学角度，我们判断她几乎没有恢复的可能性。”
“你们情况继续这样下去，对病人和病人家属，都是一种折磨。”
林琛又躺下了。
老旧风扇在两人身边来回无力的旋转着，扇面有些裂痕，就被林笑贴上了一张哆啦Ａ梦的贴纸当补丁打，贴纸上的哆啦Ａ梦站在任意门前，笑容满面的比了个欢迎进入的动作。
他也闭上眼睛，梦见他走向那扇任意门，门一开，却又回到那个窄小的租屋处，那里通往只剩他一个的未来，谁都不在。
××
“嘿嘿，这可是我爸最好的ＤＶ，他如果知道我拿了，非打死我不可。”
王昌龄献宝般的打开书包给林琛和大牛瞄一眼，又紧张兮兮的盖上。
“我也准备好了，你拍完我剪辑，今天就上传！”大牛眼睛闪闪发亮。
他们兴致勃勃的讨论着该起个什么吸睛标题冲热搜，林琛表面听着，实则兴趣不大，洪痦子的这事在他看来，从赢了的那刻就结束了，他对后面既定结果不会再多花心力。
所以他继续刷题。
越刷越发现基础知识掉的有多厉害，脑门直冒冷汗。
我在这个年纪时是天才吗？
光看那些以前的解题思路，一分半生九分陌生，加起来就是十分不熟。
郑莉莉的限期改善令还在，他可没等闲视之。
大牛和王昌龄发现林琛讨论掉队，聊着聊着从标题到林琛身上。
“喂，大牛，林琛这么努力，难道是准备现在开始冲击清北？”
“母鸡抖啊……以前没看他这么积极，最近突然怎么了？不过他之前几次小考确实水准掉的厉害，被导师叫去限期改善了，说不定是这样？”
“听上去挺有道理，但我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……”
王昌龄嘀咕，突然把视线转到苏瑾身上，这个女同学从分班第一天就戴着口罩上课，据说家长特地打过招呼，说容易身体弱，气管不好容易咳嗽，除了用餐时候很少摘下，摘下也总低着头，他印象中也就看了两眼，模模糊糊的，记不清长相。
好像是……挺清秀的？
林琛似乎是从她回来那天开始发奋向上的吧？
没有什么依据，但青少年的恋爱脑回路把这两件事神奇的连结在一块儿，谁想得到王昌龄会是那个最接近真相的男人呢？
王昌龄注视当下，苏瑾正好起身去找于琦。
于琦是班长，负责教学旅游的统筹登记，她正跟三两女同学聊着天，苏瑾一过来，她们一下安静，没了笑声，那些女同学看着苏瑾，低头咬耳朵，像苏瑾是个病毒似的。
虽然并不是有心的，但苏瑾在成绩上力压于琦一头，加上对林琛的义气相挺，班上许多男同学对这小透明女同学从查无此人转为欣赏，于琦本来行事作风就傲，之前没人压着没得说，现在苏瑾一步上位，这些同学赞美苏瑾同时，捧一踩一。
既然男女同一班，男女对立难免有之，于琦之前一直都是站在女生圈子的最顶端，自然有她的支持者，即使不是她的支持者，此时也不会主动出来站到苏瑾那里去。
毕竟苏瑾一病一个半月，班上也没熟人了。
这使苏瑾和班上女同学的气氛产生微妙的紧张。
“苏瑾，有什么事吗？”于琦抬头，问话一如往常，那语气却有点不对劲，像是一种上对下的质问似的。
“……之前意见调查时我说不想去教学旅游，昨天和家长讨论，我还是打算去了，你之前提醒我今天是截止日，要改变想法的话最晚今天告诉你，我现在想来改报参加。”
于琦的神色更冷淡了。
“教学旅游的表格我已经交上去了，因为我之前再三跟你确认，还打电话到你家中确认，你都说不去，导师那边说能尽早定下来最好，其他同学都不改，我就交了。”
苏瑾错愕的站在原地，有些手足无措。
林琛也看过来，关于这场教学旅游……他不记得苏瑾去了没，因为那时他和苏瑾根本不熟，只是个回来没几天，也不说话的同桌，他一心又扑在程子云身上。
于琦按着桌子站起来，把桌上的书阖上。
“算了，我陪你去找导师吧！”
“不好意思……”
“没什么，反正本来说的就是今天。”
说话内容没啥问题，但于琦圆脸上的不耐烦却显露出来，生涩的掩饰着。
林琛看着于琦有点想笑。
以前还觉得于琦挺靠谱的，现在回头来看，可不就是个爱装.逼的同学吗？这世上最傻的人就是觉得自己最聪明，而旁人都傻，看不出自己心思的。
没谁比谁差的，那种心思深沉到看不透的角色，只在电视里演出。
他打算主动陪苏瑾过去，门却倏地被推开，钟声响起，短卷发乱翘，脸上还有几颗淡色雀斑的女孩扶着门框气喘吁吁，运动外套绑在腰上，制服领口乱七八糟的翻着，甚至最上面的扣子扣错一颗，露了一片空隙，能从间隙看见纯白小草莓图案内在美与右半球。
有些男同学看得目不转睛，有些慌忙把眼神转开了。
女孩浑不在意，仰天长啸。
“哈！今天我又盗垒成功了！！”
那是高中时期的元澄。
××
十月第二天大家还有月票的话……ヾ(｡･ω･｡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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